我有时候是十分固执的。比如:我不信鬼,也不怕神,但在漆黑的夜晚,有时也觉得有点紧张和胆怯。 对于女人,也往往有这种固执的观念。仿佛女人,历史上缺乏伟大的政治家、伟大的艺术家——从而对于女人,一般的总有一些特殊的感觉,虽然,这种感觉并无轻蔑的意思。 从认识余春华以后,我的这种观念开始变了,似乎我原来的那种固执是错误的,是不合适宜的。 没有见到余春华之前,我对于她已经很熟悉了:读余春华的画——主要是油画,也是在认识她之前,虽然看到她的作品还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的事情。她的丈夫张德清也是画油画的,也有较深的功底。作为一个美术组织工作者,我很欣赏有才华的画家,尤其是有才华的女画家。余春华,她是襄樊艺高美校校长,是享有盛名的美术教育家。她办的学校在襄樊50多家民营学校中脱颖而出,2005年被市教育局授予“优秀办学单位”的名誉称号,而获得此荣誉的只有4家.我没有把余春华的外貌想象的很特别,可是见了她之后,偏偏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她并不是那种看似高傲,实则空虚的女人;见了生人她也害羞,她的脸上也会泛起一阵红晕。 2005年9月下旬,几位画友相约到西北写生,其中就有余春华,我和她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多一些,对她的了解就更深了一层。我们每次外出写生,除了画画以外,就是谈艺术,往往一谈就是几小时。有时她的见地也很精彩,她喜欢波提切利、安格尔、理查等适合自己绘画风格画家的作品。 她曾经对我说:“我喜欢那些美术大师的作品,在美术创作中,我力求单纯中求丰富,深入严谨中求整体流畅、平面中求微妙含蓄,柔和中求典雅优美。”这种见解与我的也很合得来,她努力使自己的作品能与别人拉开距离。17岁那年,她的美术作品《电视村》入选省美展并获奖,其成绩被录入老河口地方志。小小年龄竟有如此之成绩,真是少年得志,成名之初就是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华了。1982年她毕业于中国包装装璜设计大学,1985年进修于湖北美术学院,1992年又到上海进行艺术深造,并顺利地拿到上海九三学社电视大学文凭。她在27岁那年,她的作品送到襄樊市参加美术大赛,又拿了四个大奖。那年冬天,她设计的“温馨”花型在市纺织系统图案设计中荣获一、二、三等奖。28岁时,她设计的“新潮裙装”在省系统产品设计大赛中荣获二等奖。同年,她设计的《白鹤展翅》荣获襄樊市百花奖中的一等奖……。 当我站在余春华那些色彩丰富,造型技巧达到圆熟境界的油画面前时,一方面受到画家通过她创造的意境传达给我的精神感染,另一方面却在思索画家为给我们送出这些艺术形象付出了多少心力。我是带着对画家无限感激的心情来接受她所给予的艺术享受的。当我在内心分析她那些带着色彩的笔触所塑造的形象时,又会想起这些具有高度概括能力的笔触结构,曾经给我们的画家积累了多少经验,而我们的画家又曾经因此付出过多少劳动。如果从1980年余春华的美术作品《电视村》入选省美展算起,她今天的艺术技巧是用25年的时间磨练出来的。这25年的时间也不是一帆风顺度过的,而在不同的环境中以最大的热情坚持着艺术劳动。更重要的是,余春华面对社会生活并通过社会实践去营造她作品的境界,而这境界又是通过她的心灵天赋与真挚、深刻的感情的。艺术境界的深遂固然有赖于掌握极为纯熟的油画语言表达出来,那如果没有对社会与生活真实的体验与朴素的感情作为基础,那么,塑造出来的形象就不免苍白、单薄。我不是说余春华的创作水平已达到我们要求的那么高,但她曾经有过并着意于这些方面的实践,这就对她的创作大有帮助。 余春华说,她刚满周岁时,就随父母从老河口下放到偏僻遥远的小山村,十多年的乡下生活,这是一笔难得的财富,对她后来的绘画创作有很大的影响。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,她深深感悟到劳动人民生活的艰难,正是这样的生活实践使她的艺术创作同欣赏者取得心灵上的共鸣,从而使后者受到艺术的感染。 在绘画风格上,我笼统地说余春华的油画是现实主义的。她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:我的创作从写实出发。自她拜著名油画家刘仲杰先生为师后,她更是坚持这一立场。刘仲杰有好几位比较亲近的弟子——包括他的大儿子刘浩在内。这些弟子都受到老师的强烈影响,在创作方面如构图、色彩以及绘画风格等方面,都带有老师的痕迹,这在一个画家成长过程中是无可避免的,也不足为奇,因为画家还在学习,但如果毕生的创作面貌都和老师一个模子,那就非常可悲了。余春华在刘仲杰的艺术宝库里贪婪的吃进那些对她有益的东西,而老师也毫无保留地给余春华以最好的养料,对于有出色的弟子,做老师的总是慷慨的,余春华的消化力很强,她用老师的营养来丰富自己,打好了扎实的造型基础,却不是老师那种格局,这正是值得庆幸的事。白石老人有言曰“学我者死”,余春华走的路是对的。我是一个热爱油画的欣赏者而不是实践者,我看过很多油画,仿佛是一个模子出来的,有些虽然绘画技巧是纯熟的,但很难想象它是出自一个现代人的手笔。余春华的画令人呼吸到时代气息,而且那时代气息是那样强烈地向每一个欣赏者迎面扑来。 写生不等于创作,写生虽然是对自然进行感性的描写,但还是对自然实质的理解、认识的理性过程。余春华在对景物的表现是极为重视的,而我们也能感觉到她的作品有一股强烈的气息逼人而来。她画的“门楼”系列组画够古老的了,但竟和我们现代人的生活和情感如水乳交融般和谐。并不是说陕北高原、平遥古城、延安窑洞没有残垣断壁或枯枝败叶,但这些年代久远的地方一旦出现在余春华笔下,她的山山水水形象总是感到生气蓬勃,并且受到这种令人振奋的境界深深的感染。 有朋友问我,余春华的画画得怎么样?我说余春华对画的感觉好,天生就是个画画的人。第一次与她到西北写生,看她作画,真是洒脱得很。选择角度佳,构图巧妙,色彩感觉好,整体效果高雅。一个平常难得外出写生,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的女人,竟能画得这么好,实在让人心存敬意。她回来后,丢开繁杂的事务性工作,一心一意地埋头在画室里整理写生的作品,那《米脂古城》、《陕北老人》、《门楼》系列等作品,神采照人,灵气飞动,冠于他作,令我肃然。 余春华的画大气、洒脱,与她的性格很有关联,她为人豪爽,办事利索,从不拖泥带水,有大丈夫气,她的慷概、大度成就了她的事业,也成就了她的艺术。她近期创作的油画作品《门楼春秋》入选“湖北省中国山水画、油画、水彩风景画展”,引起专家的好评。 余春华的文章也写得不错,一篇《西北写生》的散文,洋洋洒洒,三千余字,发表在《襄樊日报》都市版,该文既充满才气也充满豪气,相信没去过西北的人,读到这篇文章,仿佛听朋友在娓娓而谈,一定会激起去西北的愿望。 在和余春华的接触当中,我觉得她挺实在的,也很单纯。她不说话的时候,显得极其文静,一旦打开话匣子,就叽哩呱啦的,妙语连珠,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。 很难估计余春华的画将要怎样发展。但无论怎样,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:今天或明天,她都是可以成功的,也一定能成功。 |